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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亭

来源: 南通市档案局 发布时间:2007-11-20 字体:[ ]

  柳敬亭(1587一1672) , 祖籍南通余西场,生于泰州。原姓曹,名永昌,字葵宇。明末清初著名评话艺术家。15岁时强悍不驯,犯法。得泰州府尹李三才为其开脱而流落在外。先后逃亡于泰兴、如皋、盱眙。因听艺人说书,也在市上依稗官小说开讲,居然能倾动市人。后渡江南下,变姓柳,改名逢春,号敬亭,因“面多麻, 人皆以柳麻子呼之”。在云间(今上海市)得到莫后光的指点,书艺大进。之后,到扬州、杭州说书。崇祯七年(1634),“士大夫避寇南下,侨金陵者万家”(吴伟业《柳敬亭传》),柳敬亭也到南京说书。他“一日说一回,定价一两,十日前先送书帕下定,常不得空”。连侨居在南京的吴桥范司马、桐城何相国,也引柳为上客。
    柳敬亭常说的书目,据有关资料的零星记载,多为长篇中的选段。所据选取之长篇,大致有《水浒》、《隋唐》、《西汉》。另外,传说柳敬亭还留下《柳下说书》百篇。柳敬亭说书60年,南达绍兴,西到武昌,北到北京,名重一时,大半生没有传徒,到晚年才收了扬州人居辅臣。他晚景凄凉,有人认为他因冻饿而死。
 
 
 
说书宗师柳敬亭
 
王 钰
 
  从古到今,不知出现了多少说书艺人,而明末清初的柳敬亭最为出色。他从十八岁说书,直到耄耋之年还献技于文人名士之家,艺术生涯达七十年之久,声名远播大江南北,不仅下层社会的群众为之倾动,即使上层社会的文人墨客都盛赞不已。
 
踏上从艺之路
 
  柳敬亭(1587一1672) 祖籍南通余西场,生于泰州。原姓曹,名永昌,字葵宇。15岁时在家乡因打抱不平,犯了命案,触犯刑法,遂从家乡逃了出来。行至安徽宁国,栖息于敬亭山柳树之下,感到今后的生涯将像柳絮一样飘泊无定,遂改姓柳,名敬亭。后逃至盱眙城里,经常听艺人说书,自己加以揣摩,并学会五方土音,深悉乡俗时尚,便开始在街头说书,“倾动于市”。
 
  柳敬亭其貌不扬,面色黧黑,且满脸疤痢,但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好戏谑,“随口诙谐,都是机锋”。他常利用自己的机敏,为人排难解纷,一般人很愿同他接近。在以后的流浪生涯中,遇到说书造诣很深的松江儒生莫后光,于是柳敬亭拜莫后光为师。莫后光见柳敬亭颇具才气,便教以说书的基本原理,熟悉各阶层的生活和各地方言、风俗、习惯等。莫后光说:“说书虽是低微的技艺,但也必须勾画出故事中人物的性格情态,熟悉各地方的风土人情。要象春秋时楚国优孟那样以隐言和唱歌讽谏,而后才能达到目的。”
 
  柳敬亭仔细揣摩,苦心钻研,用心练习,技艺大进。过了一个月,莫对他说:“你说书能够使人欢乐喜悦,大笑不止了。” 柳敬亭不满足,又在家练习一月,莫说:“如今你的技艺已经能使听众激昂慷慨,涕泣变色了。”柳敬亭仍不满足,又过了一月,柳敬亭说书目之所视,手之所指,无不惟妙惟肖。莫后光震惊于柳敬亭的进步:“你虽一言未发,但哀伤、欢乐的感情已先表现出来了,使听众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说书的技艺达到了精妙的程度。”于是,柳敬亭逐步从苏南的中小集镇,转向苏、杭、淮、扬等大城市献艺,名声显扬于达宫贵人之中。在豪华大厅的集会上,在悠闲的亭榭中,人们争相请柳敬亭表演技艺并为之倾倒。
 
书写传奇人生
 
  具有民族气节和热肠侠骨的柳敬亭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书场上纵横捭阖,叱咤风云;官场中长揖公侯,平视卿相。在自唐迄清的一部封建社会说书史中,他是说书艺人中获有最高艺术成就并享有崇高声誉的一代名家。
 
  柳敬亭生活在明末朝纲极端腐败之际,深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曾主张改良政治,以挽救明王朝的统治危机。早年他与南明爱国将领左良玉结为知己并投身其麾下,他娓娓善谈,行书撰文通篇尽是“耳剽口熟”的民间语言,以说书鼓励士气,竭力抗清。他以其在政治军事上的作用而充当了左良玉的幕僚,并深得左良玉的赏识。明亡入清后,柳敬亭以讲古为由,仍身着明朝服饰,留头发,显示了艺人特有的气节。
柳敬亭在致力于说书艺术的同时,保持与著名文士往来。当时由东南一带学士名流组成复社集团,以“重气节、轻生死、严操守、辨是非”为宗旨,表面上是文人墨客讲学论道,切磋诗文的组织,实际上却是带有半政治性的一个在野集团,一直和当时社会上恶势力抗争,柳敬亭与其中不少人物关系很亲近,充分表明了他的政治立场。
 
  南明覆亡后,柳敬亭重操旧业,往来苏、浙、皖各地说书。由于亲历国破家亡,书词中融进自己的经历、见闻与爱憎,说书更加感人,每到一处都引起轰动。黄宗羲在《柳敬亭传》写道:“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滑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他在说书中形成的这些特点,一直为后世评话艺人所仿效。
 
技艺精湛绝伦
 
  柳敬亭说的书目,虽取之于现成的小说话本,但并不照本宣科,对原文有很大发挥,形成自己的特色。柳敬亭最拿手的书目是《隋唐》、《水浒》,但所讲内容常常同原书不完全相同。明代文学家张岱《陶庵梦忆·柳敬亭说书》记载他说《水浒传》中“武松打虎”:“余听其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白文,与本传大异。”“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找(增饰)截(删削)干净,并不唠叨”。如他讲“景阳冈打虎”一节,讲到武松到店中沽酒,见店中无人,“蓦”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瓮,皆“嗡嗡”有声,活画出武松英武勇猛气概。使听众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仿佛进入书中,随其中的情节变化悲泣喜笑。
 
  在语言运用上,他不满足于平说,而是以轻重缓急制造气氛,以形象化的手法写人状物。明末诗文家阎尔梅说他“始也叙事略平常,继而摇曳加低昂”“说至筋节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明代周容在虞山听《岳传》有段极为精彩的文字描摹柳敬亭说书的技艺:“癸巳值敬亭于虞山,听其说数日┄┄见宋鄂蕲二王,剑戟刀梁,怔鼓起伏,髑髅模糊,跳掷绕座,四壁阴风旋不已。予发肃然指,几欲下拜,不见敬亭。”听说书不见说书艺人,唯见书中人,说书艺术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为此,当时的南京人尊他为“书绝”、“南都第一”,赞誉其“鼓板轻敲,便有风雷雨露;舌唇方动,已成史传春秋”。
 
  晚年的柳敬亭说书技艺达到随心所欲、炉火纯青的妙境,驰骋书场数十年的他,历尽沧桑、饱经世故,其说书又有了新的境界和内涵。如同屈原赋《离骚》一样,将悲愤、感慨、抑郁之情,完全倾注于他的说书之中,使身经变故的遗民、百姓听来,产生极大的共鸣。吴伟业赞美他的说书艺术“晚年尤进”。
 
  然而,柳敬亭的晚年生活穷困潦倒,极为凄凉。“贫贱只身老云壑,山僧野叟同幽情,潦倒江湖闭双目,悲来独对西风哭。”一位深受广大听众喜爱的一代评话大师,竟在饥寒交迫、凄凉惨淡的境况下不知所终,他究竟活到何时,死葬何处,未见确切记载,这更给一代艺人的终场增添了凄凉色彩。
 
  柳敬亭的生平和技艺,因文人们给他作传、笔记中零星记载和诗人词客的题赠而得以流传千古。现在流传下来的关于他的传记就有吴伟业、周容、黄宗羲三家,吴、周、黄三人都是他同时代的著名文人和学者,而黄作是在吴作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他说书的情况,一些文人诗词更描写得十分生动。如当时词人曹贞吉就曾描写他的说书是“舌下涛飞山走,似易水歌声听久”;汪懋麟也曾描写他说南明兴亡事,“令四座,欷嘘良久”。可见他说书的思想性、艺术性之高,感染力之强。
 
  为纪念一代说书宗师,柳敬亭当时说书源地泰州市在海陵区南门外打渔湾建起了柳敬亭公园。园内柳敬亭塑像、纪念馆等建筑与绿化相互渗透,绿化以柳为主,沿河沿池遍植垂柳,形成内外连绵环绕的柳堤。垂杨傍水、渔舟夜泊,景色别致,颇有几分曲径通幽、古韵犹存的趣味。